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11月23日宣布,乌方在日内瓦与美方举行的高级别会谈中收到“积极信号”,双方正就和平方案展开实质性对话。这一消息让持续近三年的俄乌冲突再次成为全球焦点。人们不禁要问:这场战争真的要结束了吗?所谓的“积极信号”究竟意味着什么?和平,是否真的近在眼前?
这场谈判并非孤立事件,而是俄乌冲突长期演变下的产物。自2014年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、顿巴斯爆发武装冲突以来,乌克兰问题就深陷地缘博弈的泥潭。2022年2月,俄罗斯发动“特别军事行动”,试图以武力重塑地区秩序,却陷入持久消耗战。三年来,乌克兰在西方支持下完成军队现代化,社会全面倒向北约;而俄罗斯则面临经济制裁与军事压力。双方均无力彻底击败对方,战场陷入僵局。
过去几年,国际社会多次尝试调解。2015年《明斯克协议》本可成为和平起点,却因俄乌互不信任、执行乏力而沦为“纸面停火”。2022年伊斯坦布尔谈判曾接近达成“乌克兰中立、换取安全保障”的共识,但因西方反对和乌方反悔而破裂。2024年瑞士和平峰会虽有百国参与,却因俄罗斯缺席而流于象征。真正让局势出现转机的,是2025年特朗普重返白宫。他主张“直接与普京谈判”,质疑乌克兰入约可行性,推动美国主导新一轮外交进程。
此次日内瓦会谈正是在这一背景下展开。美方主导谈判,欧洲多国参与,目标是推动乌克兰接受一项“现实可行”的和平方案。所谓“积极信号”,并非指协议已成,而是美方首次表现出对乌方核心关切的倾听姿态。美国国务卿鲁比奥称会谈“前所未有地富有成效”,双方已起草基础性文件,并就分歧点进行修改。更重要的是,美方暗示可能调整此前强硬立场,例如不再坚持乌克兰必须“预先割让领土”或“完全放弃入约”。
但“积极”不等于“顺利”。当前战场仍在激烈交火。俄军近日宣布控制哈尔科夫州战略要地库皮扬斯克,乌军则反击摧毁别尔哥罗德水库大坝,双方互袭基础设施,平民伤亡持续。这种“边打边谈”的模式,既反映谈判的紧迫性,也暴露其脆弱性。乌克兰面临兵员短缺与武器补给压力,而俄罗斯同样承受长期战争负担。正是这种“谁也赢不了,但谁都不愿输”的僵局,迫使双方重回谈判桌。
然而,真正的分歧不在日内瓦,而在华盛顿、布鲁塞尔与基辅之间。美国希望以“快速和平”换取战略资源重新聚焦亚太;欧洲则担忧被排除在决策之外。德国明确反对美方计划中“美国抽取50%冻结俄资产收益”的安排,认为这违背欧洲重建乌克兰的初衷。法国、德国、英国更提出“30天无条件停火”方案,试图夺回和平进程主导权。欧洲的焦虑显而易见:若美国与俄罗斯达成协议,却由欧洲埋单、乌克兰让步,那所谓“跨大西洋团结”将名存实亡。
如果协议最终达成,其内容可能极为复杂。据披露草案,乌克兰或将接受克里米亚和顿巴斯“事实归属”俄罗斯,赫尔松与扎波罗热按当前战线划界,并设立非军事缓冲区。作为交换,美国可能提供类似北约第五条的安全保障,但附带严苛条件:若乌克兰主动挑衅,保障即失效。乌军规模或被限制在60万至80万之间,宪法将永久禁止加入北约。同时,被冻结的千亿美元俄资产将用于重建,但美国拟抽取部分收益,引发欧洲强烈不满。
这样的协议对乌克兰而言,代价沉重。接受领土变更可能引发国内大规模抗议,甚至动摇政权合法性。强制“去纳粹化”与恢复俄语地位,可能撕裂本已脆弱的民族认同。而在国际层面,协议若由美俄主导、欧洲出资、乌克兰牺牲,将彻底暴露欧洲战略自主的无力。波罗的海国家、波兰等邻国将直面更强大的俄罗斯,安全焦虑加剧。摩尔多瓦、格鲁吉亚等国或将重新评估“西进”战略,地区格局可能迎来新一轮重组。
全球市场也将受到冲击。俄罗斯若重返G8、恢复能源出口,国际油价可能短期回落,但能源安全风险并未消除。黑海粮食通道有望重启,缓解全球粮价压力,但前提是港口与运输线稳定。更深远的影响在于秩序本身:若强权可以改变边界,而小国只能接受“被安排的和平”,那么二战后建立的国际规则将再次受到挑战。
眼下,日内瓦的谈判仍在继续。和平的曙光似乎若隐若现,但通往它的道路布满荆棘。真正的考验不在谈判桌,而在协议能否被乌克兰人民接受,在于欧洲是否甘愿沦为配角,更在于美国与俄罗斯能否在亚太与欧洲之间找到真正的平衡。历史曾多次证明,仓促的和平往往孕育着新的冲突。这一次,世界是否能避免重蹈覆辙,仍有待时间回答。